约翰逊制蜡公司大楼从外观上来看像座堡垒似的。外立面被平滑、坚实的红砖包裹,墙身上方是连续的浅色砂岩脊线,整个外表皮被内嵌的水平延伸管状玻璃条带分割开来。外墙完美光滑的表面,没有半点致密石头或砖的沉重,它轻盈如一层表皮般独立的存在令人印象深刻,水平流动的立面,仿佛内部空间像巨大的泡泡一样膨胀,然后在半空中冻结,圆筒状的玻璃圆角更增强了这种效果。你的视线会自然地沿着墙壁延伸,墙壁的缺口暗示了内部空间的存在。这座建筑与自文艺复兴以来要求必须有正立面的建筑完全正相反,墙面既挑衅又诱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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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 约翰逊制蜡公司办公楼外观
办公楼的入口位于综合体的中间,一侧是车库,另一侧就是门厅,经过低矮的过道,通向巨大的主工作区。
△ 底层架空,一侧是车库另一侧是门厅 摄影:赵旭
△ 通向入口门厅
进入办公楼,最令人兴奋的空间体验是当你穿过后门一样低调的入口,踏进门厅的那一刻,从这个车库般压抑的空间往前没走几步,眼前就突然出现一个三层楼高的开放大厅,自然光从楔入圆形天花板之间的天窗倾泻下来。由下至上逐渐放大的树状柱子如一片森林,高耸在你头顶。罗马万神殿的穹顶,伊斯坦布尔蓝色清真寺的天蓝色天花板,印度胜利之都(Fatehpur Sikri)的内花园,以及大仙院的游廊,这个大厅似乎自己就可匹敌所有文明中最好的建筑。它承载着 20 世纪不可否认的印记,它的设计不属于任何以前的文明,但空间的紧密度(density)几乎超越了它的概念,将它刻入历史。
△ 入口门厅
△ 办公大厅 ©Andrew Pielage
这是普通员工的办公大厅,管理人员使用的是中层的夹层空间,经理级人员办公区位于三层,其他的辅助空间位于半地下层。
△ 夹层空间
办公楼主体部分采用 6 米的方形单元网格体系,细高的柱子按网格排布,高 7 米多,可支撑顶端直径约 6 米的圆盘。树状柱由混凝土和冷拉钢筋网制成,以柱子为核心对称放置悬臂混凝土板,整体置入地面上的锚固区,结构形式既精巧平衡,又具有很强的抗冲击性,赖特将其比喻为一个侍者用一只手的手指托起一个托盘。屋面的重量由树状柱承载着,所以外墙并不承重,常规的檐口可以被省略,而成为采光的高窗。建筑施工时,威斯康星建筑署曾对柱子的承重提出严重质疑,于是现场浇筑一个树状柱模型进行了测试,事实证明它能够承载远超计算的 12 吨荷载。
△ 办公大厅
约翰逊制蜡公司办公楼中光的运用十分经典。赖特创造性地将透明的窗玻璃替换为半透明的玻璃管,将进入室内的光柔化。在构造上,它能够与砖和砂浆砌筑的垂直构件很好地契合。室内的分隔也使用了同样的玻璃管,和铝制的连接构件一起,效果惊艳。虽然在使用后期,工业污染使玻璃管里沉积了较多的灰尘,现在已用一种人造树脂将其封闭。
△ 半透明的玻璃管墙面
办公楼的建造工艺精美而又昂贵。为了做成特定弧度的曲面,办公楼的建造工艺精美而又昂贵。为了做成特定弧度的曲面,办公楼的建造工艺精美而又昂贵。为了做成特定弧度的曲面,定制,办公桌有 9 种变换形式,以满足员工不同的需求,采用枫木、胡桃木搭配曲线形金属,带有软垫的金属办公转椅也是专门定制,这在当时算是办公家具的创举。这些家具经历改造,至今仍在使用。电梯由围绕着环圈的一条条长铜管组成,上下穿梭,如精致的鸟笼。
△ 精致如同鸟笼的电梯
△ 顶层连廊
△ 赖特设计的办公家具
办公楼于 1939 年 4 月 21 日开放,并欢迎公众参观,在第一个周末就接待了 26000 人。它的建成代表了赖特对于现代办公建筑设计的创造性宣言。
1943 年,约翰逊制蜡公司需要建设一个新的研究中心。由于办公楼的建设费用远超预算,公司的高管们并不希望再选择赖特做建筑师。但约翰逊还是被赖特说服,力排众议,继续委托他负责设计研究中心。赖特提出了建造一栋塔楼的方案,所有楼层都能接收到充足的日光,他称之为 “太阳实验室”(Helio-laboratory)。塔楼高 14 层,依旧采用办公楼的建筑材料,并通过一个连廊与它相连,平面也是 6 米的方形单元网格体系。如果说办公楼的室内是森林,塔楼的设计就如同一棵富有生命力的大树:中间核心筒区域是树干,粗壮有力而拔地升起,方、圆交替变换的楼层平面是伸展的枝干。
△ 塔楼外观 ©Andrew Pielage
△ 广告部前台 ©Andrew Pielage
△ 广告部前台
赖特在此摒弃了一切繁杂的装饰和花纹图案,只通过砖、混凝土、管状玻璃等几种材料的反复糅合来营造空间氛围,致力于追求材料本身固有的特殊品质。在这个意义上,约翰逊制蜡公司就是材料的直接应用和对装饰的摒弃。矶崎新认为这个项目是赖特 40 年的空间手法和创作目标在一个作品里的终极实现。
△ 办公楼一层平面
△ 办公楼二、三层平面
△ 约翰逊制蜡公司立面
△ 约翰逊制蜡公司剖面
△ 赖特的塔楼设计图
△ 塔楼剖面分析图
△ 约翰逊制蜡公司鸟瞰图